“啪。”

造型師打個響指，將溫婉坐著的椅子轉個圈，面向時君巍：“時先生，怎麽樣？”

時君巍正低頭處理手機郵件，擡頭瞟了一眼後視線回到手機屏幕上，恍然般的又擡眼看一眼溫婉。

“嗯。”他似乎勉強滿意了，“馬馬虎虎。”他收回手機起身便走，也不再看溫婉。

暗黑色的瑪莎拉蒂出了主城區後沿著三環路疾馳十來分鐘，進入輔路開了又十來分鐘，最終到達一處幽靜的會館。

溫婉極少參加公共的社交，對這一類私人聚會場所不太了解。然而眼前的會館分明是比澳城著名的紅錦會館奢華了好幾檔，而且是低調的奢華。

溫婉跟著時君巍越過兩道山石屏風。溫婉預估著會館大堂裏大概已經是衣香鬢影，時君巍免不了要與人客套寒暄，到時候她就可以找個空檔去一旁歇著。

然而會館大堂裏並沒有人，時君巍直接帶著溫婉進了一處僻靜的雅間。

“你先在這兒歇著，我有點事去處理。你乏了就自己四處走走。”時君巍說完便拋下溫婉自己走了。

溫婉自打進了這所會館就沒看到其他人，甚至是人的氣息都感覺不到。倘若不是剛才門口兩個門僮，她會真以為自己進了一個無人居住的宅子。

這裏十分幽靜，溫婉半倚靠在貴妃榻上，正好打個盹。

昨天晚上她睡得並不好，一直半睡半醒的。今天早上折騰了一番，好歹時君巍是同意放學長離開了。

然而經過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後，她知道，有些事情，與以往便再也不同了。

倘若說以往和他同床共枕，她心裏並不情願。她對心中的那個人，還有一分奢望。

可是今天早上，她是主動的，是她自己要纏他。無論慕淵要訂婚的事情是真是假，她知道自己已經走遠了。

去解他腰帶的時候，她的雙手一直在抖，此刻畫面再度清晰的映現在腦海中，她覺得臉上像是被人左右各扇了一巴掌。

溫婉蜷起身體，將臉埋入抱枕和臂彎的縫隙裏迷迷蒙蒙的睡去。

迷蒙中，往昔的諸多畫面像是加上了柔光一幀一幀的在她腦海裏放映……他看著她的小作文，撫卷而笑；他摸摸她的頭，笑著去幫她批正數學題的演算步驟；他看到她滿分的試卷，略微頷首，笑容越加柔和。

終於到了念大學，她追隨他去團城。遠離異鄉，他們兩人因為同鄉情誼越加親近。和風霽月，校園的小徑上只有落葉簌簌，她倚在他懷中，兩人什麽也不做，便只是互相擁著。

他像一輪明月，引著她追逐；他是一株玉樹，任她倚靠；他是她成長中的暖色，是她過去的時光裏不可拔除的根系。

眼前忽而白光耀目，溫婉皺著眉睜開眼。

原來太陽已經升高，雅間不遠處似乎有湖水，樹影茂密但終究有縫隙，淩淩波光穿透綠蔭照射進雅間裏，有些微刺目。

溫婉抹一抹臉頰，回過神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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